第二百七十八章 沒了，什麼都沒了

（這一章寫的壓抑，寫的難受，為了趙出息，為了李青衣，為了鳳凰村）

難怪李漢能跟著簡姨這麼些年，這樣的開車技術，縱然是趙出息估計都捨不得放走。.這輛價值六百多萬的賓利慕尚被撞的慘不忍睹，整個側面近乎變形，車身前蓋直接爆起，擋風玻璃和側身玻璃撞的粉碎，最重要的是車上的人除過受點輕傷幾乎沒什麼大事。埋伏多時的光頭男人們本以為這樣的劇烈撞擊下，賓利慕尚上的人估計是非死即傷，到時候他們不用多麼麻煩便能解決目標，可沒等他們回過神，賓利慕尚上面已經衝下來兩個男人。

一個是他們的目標，寸頭短髮趙出息。另一個則是一身白衣，貌似叫周易的男人，光頭男人們覺得像這種娘炮他們可以一個打十個，完全無壓力。

牧馬山蔚藍卡地亞六號別墅，趙虎成得到這個消息後大驚失色，不過並沒有驚慌到不知所措，他知道這種情況怎麼處理，二話不說先給芙蓉姐以及黃土打電話，打完電話後隨即跑回別墅讓王德利招呼著蔚藍卡地亞的保安們抄著傢伙在大門口等他們，隨即衝進車庫開車，兩人兩輛賓士S600L，像脫韁的野馬一般衝出六號別墅。

錦江邊，萬達索菲特大酒店中餐廳貴賓包廂里，芙蓉和黃土正應付著這群大佬們的車輪戰，今晚的晚宴貌似沒有像他們想的那樣，賀元山郭青松他們不僅沒有詢問趙出息的信息，更沒有直白的拉攏他們。聊的更多的卻是懷舊，說些以前他們跟著簡姨打天下的趣事。芙蓉和黃土這酒越喝越糊塗，兩人本來想走，可這幫大佬依舊沒有散場的意思，只好克制繼續陪下去，畢竟不像和他們鬧的太僵。

當黃土接到趙虎成打來的電話聽到趙出息在牧華路上出事後，臉色瞬變，幾乎是下意識將今晚的事情聯想到一起，黃土強忍住心中的怒火，微微傾身靠向芙蓉，與此同時芙蓉的手機也響起來，趙虎成並不知道芙蓉和黃土在一起，芙蓉正準備去接，黃土按住芙蓉接電話的手沉聲說道「出息出事了」

芙蓉聽到這句話後，瞬間愣住，兩人的手機先後響起，芙蓉儼然已經知道發生什麼事？和黃土此時此刻心裡的想法一樣，芙蓉毫不猶豫的認為今晚這幫宴請她和黃土的大佬們便是幕後的黑手，難怪會在今晚宴請他們，感情是調虎離山，真正要對付的是趙出息。

芙蓉越想越怒，根本沒有克制，豁然拍桌起身道「賀元山、郭青松、劉嵩、吳和平，不錯，我記住了」

作為今晚設宴的主人，賀元山一頭霧水，看向滿臉怒氣想要吃掉他們的芙蓉和黃土，疑惑不解道「芙蓉，你在這是什麼意思？」

黃土冷笑道「什麼意思，我想你們心理清楚，出息要是沒事，好說，出息要是出事，我陪你們玩到底，看誰先玩死誰」

「出息出事了？」賀元山聽到趙出息出事，立即便想到當中的蹊蹺，畢竟是上年紀的老狐狸，他知道這當中有人要殺趙出息，自己跟著被算計。趙出息出事，自己卻宴請黃土和芙蓉，是人都能猜想到調虎離山。

芙蓉死死的盯著賀元山，她沒時間和功夫去猜到底是誰要殺趙出息，她現在更關心的是，趙出息怎麼樣，轉頭冷哼道「我們走」

芙蓉和黃土推開椅子，揚長而去，賀元山並沒阻攔他們，他現在心裡如同打翻的五味瓶，各種不是滋味，起身陰著臉盯著郭青松劉嵩以及吳和平看了又看。

吳和平捏著蘭花指喝著紅酒笑嘻嘻道「哎呦喂，還是賀老狠啊，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直接要命，難怪今晚設宴邀請芙蓉那小搔貨和黃土那賤人，感情是有後手啊，不過，您老動手就動手吧，拉著我們當炮灰，什麼意思？不過，您要是真能殺了趙出息，我真心得感謝你，就算當炮灰也願意」

「姜還是老的辣啊，老賀依舊不減當年啊」劉嵩緊隨其後附和道，心裡卻早已經笑開花，一切都已經按照計划進行當中，看來趙出息今天是在劫難逃，不過那邊還沒來消息，劉嵩一時也不敢放鬆。

賀元山被吳和平一唱一和挖苦的臉色陰晴不定，終曰打鷹卻被鷹啄了眼睛，真是個笑話。提議今晚設宴的是郭青松和劉嵩，賀元山現在想想，難怪早上郭青松罕見給自己低頭說好話，原來這才是最終的目標，不禁惱怒自己大意。

賀元山盯著郭青松和劉嵩道「老郭，老劉，這次，我認了，咱們以後走著瞧」

芙蓉和黃土已經離開，這酒沒有喝下去的繼續，賀元山緊隨其後拂袖離開，吳和平一副不怕天下大亂的樣子，呵呵笑著瞅著郭青松和劉嵩，玩味道「原來，二位才是高手啊，還好今天遭殃的不是我，慶幸，慶幸」

劉嵩可不會傻到直接自己承認，扯皮道「老吳，你覺得，會是我們乾的？，這老東西是想拉我們一起下水，媽的，撤吧，趕緊準備準備，省的被老傢伙大的措手不及」

吳和平跟著起身，他才懶得管到底是誰要殺趙出息，是賀元山這老狐狸也好，是郭青松和劉嵩這對好基友也行，只要趙出息能死，他絕對偷著樂。

吳和平笑意盎然，那塗滿粉末的容貌更加的妖嬈，徑直離開萬達索菲特大酒店，坐上自己的瑪莎拉蒂總裁後，吳和平忍不住撥通某個男人的電話道「爺，有人要殺趙出息，趙出息十有八九難逃一劫」

成都武侯區某間青苔小院里，某個男人飲酒自酌，抬頭望著並沒有多少星星的夜空喃喃自語道「就這麼死了？不至於吧」

所有人都希望趙出息死，那趙出息到底會不會死，能不能死？

牧華路上，趙出息尚不知道外界對他遇襲的反應，他已經來不及思考，因為衝出去後，他才發現，敵人比自己想像中的要多，除過被撞的那輛越野車，還有兩輛車擋著前後兩個方向的路，每個車上都有人，趙出息只是掃眼便注意到約莫有八九個人。

一共九個光頭男人，包括從越野車李爬出來的那位這次行動負責人，九個光頭男人根本沒給趙出息所欲思考的時間，連一絲廢話都沒有，九個人兵分兩路照著周易和趙出息便砍了上來。

只是兩秒時間，便已經迎上趙出息，這個時候，趙出息自然是得拼盡全力活命，大喝一聲不退反進，躲開最前面那個光頭男人的砍刀，直接殺向後方，他想把所有人注意力集中到自己這邊，好給李漢和齊思騰出時間，不至於讓光頭男人找上他們。趙出息知道，這幫人要的是自己的命。

可是趙出息想走，對上他的五個光頭男人怎麼可能給機會，幾乎是從數個方向同時砍來，配合默契，嚴絲合縫，趙出息很難找到破綻，趙出息不敢多想，直接豁出全力主攻左邊，冒著被左邊這個光頭男人坎中肩膀的危險，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抬起膝蓋直接撞向他的腹部，順勢搶下他手中的砍刀，而這個時候其餘幾個男人的看到已經尾隨而至，趙出息拉著光頭那人的胳膊，直接倫向自己的後方，而幾個砍刀幾乎是擦著他的後背而過，可謂驚險。

趙出息手中有砍刀後，便顯的從容淡定，畢竟是是經歷過多次實戰演練的，早已不是當初鳳凰村那個只會些把式的毛頭小伙，趙出息倫著砍刀便打邊往後撤，繼續拖延，可其餘幾個光頭男人皆不是什麼普通角色，也都是多次死裡逃生的牛人，群追不舍，刀刀要趙出息的命。

相比於趙出息這邊的緊張，一身白衣的周易這邊要輕鬆不少，四個男人圍著周易亂砍，周易絲毫不慌亂的躲避，尋找著機會反擊，終於讓他抓到對手的破綻，一掌直接打在某個光頭男人的胸口，男人直接被周易的寸勁打飛出去，嚇的周圍的光頭男人大驚失色，直到和周易交手後，他們才知道，情報有誤，這個男人是個高手中的高手。

時間已經過去兩分鐘多，光頭男人們沒想到事情會這麼棘手，趙出息也不是簡單的角色，雖說受點輕傷，可身手卻比他們要強悍不少，眼看著被趙出息拖延的時間越來越長，兩個光頭男人相視一眼，似乎想到什麼，那便是趙出息的女朋友齊思。

兩人二話不說，直接放棄趙出息，轉身果斷沖向被撞的慘烈的賓利，賓利車上，李漢已經艱難的從車裡面爬出來，他是幾個人裡面手上最終的，感覺左腿已經骨折，肋骨估計被撞斷兩根，胸口愈發的難受，臉上血肉模糊，慘不忍睹。齊思則嚇的蜷縮在后座里不敢出來，忍不住的哆嗦，她只是個喝咖啡看電影的普通小資女人，那經歷過這種血腥的場面，早已經被嚇懵。

趙出息瞅向兩個男人把目標轉向齊思，心裡大喊不妙，糟了。拿起砍刀便反身殺過去，奈何眼前的兩個男人貌似已經領會到趙出息的弱點是齊思，便有意拖住趙出息，只要趙出息慌亂，他們肯定能幹掉趙出息。

率先衝過來的男人，一把拉開車門，便要身手拉齊思出來，齊思嚇的尖叫出聲，趙出息大吼道「李漢」

同時幾乎是不計代價的狂砍兩個男人，背靠在賓利上的李漢被趙出息這一喊聲直接喊醒，這才看見正要拉齊思出來的光頭男人，李漢不知道自己那裡來的力氣，猛的直起身，一拳打在男人的臉上，李漢這一拳力量足夠大，男人直接被李漢打倒在地，而另外一個光頭大漢大怒，掄起砍刀便砍向李漢，李漢身體自然往後倒下，可這一砍刀還是坎在他的後背上，疼的李漢大喊一聲。

趙出息被徹底激怒，一刀坎中左邊男人的胸口，轉身一腳踹翻右邊男人的腹部，趁著這個縫隙倫著砍刀便殺向賓利方向，坎中李漢的光頭男人準備繼續拉齊思出來的時候，趙出息已經及時趕到，掄起砍刀大吼道「我草泥馬」

砍刀直接刺穿男人的後背，鮮血噴涌而出，男人應聲倒下，車裡的齊思看見這一幕，抱著頭尖叫起來。而剛剛被趙出息踹翻的那位光頭男人，已經再次衝過來，而那邊，周易已經解決掉糾纏著自己的四個光頭男人，他並沒有下死手，只是打斷他們的胳膊或者腿，讓他們喪失戰鬥能力。未等那位光頭男人靠近趙出息，周易已經一腳踢中男人的頭部，男人直接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五分鐘時間眨眼間便已經過去，被周易撂翻倒在地上帶頭的光頭男人知道再這樣下去，他們估計全部得光榮犧牲在這裡，最重要的是，他們已經被沒有能力殺掉趙出息，男人有些不甘心，卻依舊吼道「特么的，撤」

除過被趙出息砍死的那個光頭男人，其餘八個皆負重傷的男人為無奈只能衝上本田雅閣另外一輛玩好的越野車，倉惶逃離現場，趙出息以及周易都沒有追，窮寇莫追，最重要的是，這裡太危險，他們不敢貿然出擊。

周易觀察周圍情況以後，連忙查看躺在地上鮮血橫流的李漢的情況，立即撕破衣服給李漢止血，不然用不了多久，李漢便會流血過多而亡。至於趙出息，已經顧不上自己身上同樣留學的傷口，抱緊齊思安慰道「沒事了，乖，沒事了」

兩分鐘後，趙虎成和王德利帶著牧馬山蔚藍卡地亞的保安們終於趕到，瞅見慘烈的場面，嚇的面面相覷，趙虎成吩咐保安們查看周圍情況，自己則跑到趙出息面前連忙詢問道「趙哥，你們沒事吧」

趙出息已經冷靜下來，知道這裡不能待太久，不然會給自己惹上麻煩，吩咐道「讓王德利帶人封鎖這裡，打掃殘局，別留下什麼痕迹，其餘人跟我回別墅」

牧馬山蔚藍卡地亞六號別墅二樓客廳，當一路闖紅燈的芙蓉和黃土殺回來的時候，趙出息他們剛剛到別墅，除過芙蓉和黃土，緊接著得到消息的徐林跟著回來，李涵已經被保安派人送到西蜀集團旗下的私人醫院，這家私人醫院專門處理圈子裡見不得光的傷。

齊思今晚算是被徹底嚇壞，不過經過趙出息一直安慰，終於算是逐漸恢復過來，只是抱緊趙出息的胳膊不遠鬆開，生怕再出現什麼情況。趙出息在客廳里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煙，他想，誰想要自己的命，是圈子裡的人，還是圈子外的人。

黃土和芙蓉以及徐林闖進二樓後，瞅見坐在沙發上的趙出息，終於鬆口氣道「還好沒事」

只見趙出息整個身上的衣服多處被鮮血染紅，臉上到處都是血，狼狽至極，這應該是趙出息來成都之後，第一次這麼的狼狽，差點把命丟了，還好一切已經過去。

徐林破口大罵道「這特么到底誰幹的」

「賀元山」芙蓉臉色異常冰冷，直接開口道。

徐林皺眉道「賀元山？」

趙出息陰著臉道「你的意思？調虎離山」

「不是賀元山那幫人，我實在想不到是誰，要不然，他們今晚會把我和黃土請到萬達索菲特」芙蓉直言不諱道，她根本沒去想是不是紅爺或者唐家兄弟的人。

賀元山要殺自己？趙出息強忍著傷口的疼道「賀元山，郭青松，劉嵩，吳和平都有可能，這幫老不死的」

「出息，你打算怎麼辦，你想怎樣都行，我陪你」黃土最為直接，他已經不在乎剛剛發生的事情，只要趙出息沒事便行，他現在想的是怎麼報復。

趙出息知道黃土的意思，可真要和這幫老傢伙鬧崩？這不是趙出息樂於見到的結果，趙出息抽著煙，陷入深深的沉思當中……

這個時候，一輛掛著成都軍區司令部的奧迪A6L幾乎沒有被阻攔，徑直開進牧馬山蔚藍卡地亞，紅字開口的奧迪A6L繞著環湖路前行，直到六號別墅樓下才停下。

那個坐燕京飛成都航班的女人以及身邊的男人緩緩下車，女人站在六號別墅門前，停頓片刻，才選擇踏出第一步，只是每走一步，都感覺需要很大的勇氣。

守在別墅門口的趙虎成如臨大敵，今晚發生的事情讓他不得不謹慎，可成都軍區的車牌他還是認得的，以為是趙出息的朋友趕到，不過自己不認識，連忙問道「你們是？」

女人遲疑兩秒，隨即才開口道「我叫李青衣，來找趙出息」

趙虎成沒敢耽擱，連忙帶著這對氣勢有些奇怪的男女進別墅，直到二樓樓梯口才讓他們等下，自己進去通報。

二樓客廳，趙出息正在思索針對今晚的事情，自己到底該怎麼辦？是毫不猶豫的反擊報復，還是打掉牙吞進肚子里忍著，等曰後再還今天欠的。

這時候趙虎成跑進來，沉聲喊道「趙哥，有人來找你」

「誰？」趙出息抬起頭，疑惑道，這個時間點，會有誰來牧馬山找自己，難道是已經得到消息的蔣開山他們？

趙虎成平靜說道「她叫李青衣」

趙出息在聽到李青衣三個字的時候，整個人突然毫無徵兆的愣住，同時愣住的還有站在旁邊的徐林，徐林是在座的所有人當中，除過依舊沒回過神的齊思，唯一知道李青衣是誰的人。

徐林不得不驚訝，李青衣不是在鳳凰村么，怎麼來成都了？

和徐林一樣，趙出息腦海中也是如此疑問，李青衣怎麼來成都了？難道是鳳凰村出事了？趙出息已經不敢想了，他根本不敢往那個方向去想，如果真是鳳凰村出事，趙出息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

所有人都已經注意到趙出息和徐林的異樣，不禁好奇，誰是李青衣？以至於讓趙出息和徐林如此大的反應，而一直出神發獃的齊思在聽到李青衣三個字，瞬間清醒，同樣疑問，李青衣怎麼來成都了？

就在這個時候，李青衣在身邊男人，也便是李家以後在軍界的新星李成軍的陪同下，終於走進客廳，普普通通的短袖，發白的牛仔褲，最驚艷的是和趙出息一模一樣的黑色布鞋。縱然是如此簡單的衣著，也掩蓋不住眼前這個女人的容貌以及氣質，就像是遺世讀力的藍蓮花。可這個女人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呢，身體好像很虛弱，有氣無力，連走路都需要旁邊的男人攙扶。

趙出息在看見如此模樣的李青衣後，整個人徹底發懵，盯著判若兩人的李青衣，趙出息鬆開齊思，踉踉蹌蹌的起身，在所有人不解的眼神里緩緩走向李青衣。同樣震驚的還有看到滿臉是血狼狽不堪的趙出息的李青衣，李青衣疑問，出息這是怎麼了？

短短几步路，趙出息感覺自己好像走了幾個世紀那麼久，當站在李青衣面前後，趙出息儘力捏出一個笑容，他不想讓李青衣看到自己如此不堪的一面，縱然是被生活狠狠的踩在腳下，趙出息還是想告訴李青衣，趙出息沒倒，還能奮鬥，還能往前爬。

「青衣，你怎麼來了？」趙出息微躬著身子，身上的傷口由於走動再次崩開留學。

李青衣看著趙出息，不說話，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趙出息，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只是看著趙出息，咬牙沉默，雙手卻緊緊的握著，指甲已經陷進肉里。

「青衣，你怎麼不說話，你是不是想我了？是不是老村長他們讓你來看我的，是不是想看我還活著沒，我沒事，就是受點傷，還沒那麼容易死」趙出息似乎已經意識到事情正在向著最壞的方向而去，他不敢想，只能詢問李青衣。

李青衣依舊沉默，眼圈慢慢的濕潤，趙出息的模樣，逐漸模糊。

整個客廳的氣氛壓抑到極點，讓人連呼吸都不敢，趙出息身後一幫人，大氣不敢出，死死的盯著趙出息和這個陌生的女人……

趙出息雙手抓緊褲腿，依舊燦爛的笑道「青衣，是不是我給你打的錢用完了，我知道快到冬天了，你得給孩子們買好過冬衣服和用的，你沒錢給我說就行，不用自己跑這麼遠。我現在很厲害，是董事長，一年可以掙幾百萬，用不了幾年，我就能帶著媳婦開著賓士回鳳凰村，給我們老趙家光宗耀祖，讓那幫天天說我出息不了的狗東西，看我得多出息」

李青衣還是不說話，眼淚順著臉頰奪眶而出，可她不敢哭出聲，趙出息每說一句話，她心裡便會如鑽心般的疼。

「青衣，我知道你想問什麼，答應你的事，我肯定會辦到，我一定會給鳳凰村建個小學，讓十里八鄉都羨慕我們鳳凰村。只是，只是我估計不能娶你了，我現在有喜歡的人了，她叫齊思，是個空姐，跟你一樣善良」趙出息已經不知道自己腦子在想些什麼，只是想說這些話而已，他越說越笑，笑的比在西安時候的二胖還要傻逼。

當趙出息說完最後一句後，李青衣終於忍不住道「出息，鳳凰村，鳳凰村沒了」

鳳凰村沒了？

這句話如同五雷轟頂般擊中趙出息，只見趙出息身體不自覺的顫抖，像顆隨時要倒下的枯樹。他還沒出人頭地呢，他還沒混的人模狗樣呢，他還沒衣錦還鄉呢，他還沒光宗耀祖，他還沒給鳳凰村建所漂亮的小說呢，怎麼能沒了？

「沒了？怎麼就沒了」趙出息兩眼茫然，自言自語道，縱然是早已想到最壞的結局，可當李青衣艱難說出口的時候，趙出息是感覺自己的世界瞬間黑暗，他所有奮鬥的動力，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轉身，趙出息依舊在笑，他此刻只想離開這裡，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發泄，憑著潛意識晃晃悠悠的走向三樓，每走一步都會讓人覺得他隨時倒下。

所有人都能感覺到趙出息受到的打擊，李青衣簡簡單單幾個人，比趙出息剛剛經歷的生死瞬間打擊還要打。除過徐林和齊思，沒有人知道鳳凰村對趙出息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一切。

不知什麼時候，齊思早已經淚流滿面，下唇更是被咬出血，鮮血是那麼的妖艷。她想跟著趙出息上三樓，可卻被徐林死死的拉住，徐林不知道自己怎麼去安慰趙出息，但他知道，這個時候，趙出息得一個人靜靜。

鳳凰村沒了，徐林心裡如同趙出息一般的壓抑難受。

所有人任由趙出息踉踉蹌蹌的上樓，沒人敢追上去，黃土和芙蓉只是感覺只是短短几分鐘，趙出息好像蒼老不少，整個人是如此的虛弱。這個男人貌似剛剛被人刺殺的時候，都沒有如此狼狽。

幾分鐘後，趙出息終於爬上三樓，他貌似已經用光所有力氣，癱軟無力的坐在地上，將頭深埋在雙腿之間，雙手無力的捶著地板，想要大聲喊卻怎麼都喊不出聲。

數秒鐘後，樓下所有人著才聽到，這個被太多人辱罵嘲笑，被毆打刺殺，被背叛追殺，被狼狽攆出西安，被狗血的生活，骯髒的現實以及太多傻逼狠踩過，卻從來沒到倒下沒放棄過自己所堅持的東西的男人此刻近乎壓抑如同孩子般的哭聲，這哭聲響徹整個牧馬山蔚藍卡地亞……